第四章：大幕渐起

满身脏水，双手血污，卑微地摇尾乞怜，那又如何？我只是想活着，哪怕身处黑暗，我也曾向往光明。

————姬法·诺尔斯

出征前一天。

清晨，帝国的辎重队伍运来了一些物资。当看清楚这些物资之后，辰的眉头挤成了八字。

这些都是什么？残破的铠甲？生锈的铁剑？辰气极反笑：“你们在打发要饭的么？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过家家！”

那运送辎重队伍的统领一脸冷漠，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没把辰的怒态放在眼里。

他扭过头，跟希泽尔签起了交接文件。

“老师，不能签啊，怎么可以让大家拿着这些破烂去战斗呢？喂，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我们去送死么？”辰看向了希泽尔，略有不甘，然后冲着那名统领吼道。

希泽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那名统领讨好地笑道：“统领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多多包涵。”

那统领冷哼一声：“自己的学生都管教不好么，一点军士的礼仪都不懂，一个小卒就这么和本统领说话么？”

闻言，希泽尔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是……统领说的，很对。”

陡然之间，面前的这个老者像是变了一个人。统领盯着希泽尔，目光有些惊疑不定。面前的老人虽然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仿佛一头蛰伏的猛虎一般威慑逼人，而且那股气势针对着他和身后的队伍还在持续攀升。

老人眼里眯着的眼睛里含着笑意，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在统领的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像是猛虎作出了狩猎之态，将要暴起，择人而噬，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额……希泽尔院长，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是上面交到我手中的，我们只是负责押运。”

“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说完，希泽尔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指挥着学员们搬运这些兵器和铠甲。

统领和身后的一众士卒明显感觉身子一轻，他此刻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所浸湿，这个老人所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最为关键的是他对自己的气势把握的很精妙，只针对自己及身后的众人，其余人似乎都无所察觉。

统领转身，带着自己的人马，准备返回帝都。德莉莎站在远处，眼波不断在希泽尔和辎重队伍之间流转，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辰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哼！眼睛瞪那么大干啥，让我看看你眼睛边上的眼屎么？”

希泽尔“啪”地一掌拍在辰的脑门上：“臭小子，没大没小，怎么跟老师说话呢？”然后，又将一只手搭在辰的肩上，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有没有这些铠甲和武器，在本质上来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库尔曼帝国的魔法骑士团，五千人全部都是神术师，但不仅仅是这些，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通过炼金术改造的人造神术师，但也有一小部分，通过‘神赐’觉醒了自己的‘天赋’，那部分人被称作‘神罚团’，是库尔曼帝国国王的亲卫。撇开‘神罚团’的存在，就算是那些人造神术师，我们想要抵御他们的攻击，也极为困难。”

“可他们明摆着难为我们啊！”辰小声抗议道。

“今天，就算你在这把他杀了，大卸八块，碎尸万段，然后曝尸荒野，明天你也只能穿着破烂铠甲，举着生锈铁剑，上阵厮杀。”希泽尔一脸嫌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哇，老师，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嫌弃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嫌弃我的？你怎么可以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你嫌弃我什么……”希泽尔边摇着脑袋边往学院里走，边上的辰像只苍蝇一样围着他说个不停。

西昂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是满头的黑线，一脸的无奈，在嘴炮这一点上，辰好像从来没输过。

“真是个活宝！”西昂背后传来一个女声，“明天就要出征了，我需要你召集起所有人，我有事要说。”

西昂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兴趣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鼓励大家一起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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