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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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播大幕即将拉开，班子会议决定搞一个誓师大会，经过谢长安的协调，林为民终于同意暂停一小段时间的社教学习培训，抽调文艺骨干搞一台自编自演的文艺晚会。由于这是塔布尼农牧场组建后头一年进行春播会战，盟局特意派姚副局长带队来场助威鼓劲。

简短的誓师大会后，农场组织编排了文艺节目，在文艺晚会上，穆兰领着几个女工表演了河南豫剧《木兰从军》中的《谁说女子不如男》片段，引起了台下领导和群众的阵阵掌声，节目结束后，穆兰手里拿着《人民日报》上发表的《不可忽视的生力军》报道，在舞台上带领女工们高喊着湖南妇女在大炼钢铁中提出的“妇女力量大无边，生产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向观看节目的盟局领导和全体职工群众请愿，倡议农场要给女工驾驶拖拉机的平等机会，姚副局长走上舞台，和女工们一一握手，问领头发出倡议的穆兰叫什么名字，听到穆兰报上自己的大名，姚副局长高兴的说：

“穆兰，花木兰，好啊，非常好！那就成立一个花木兰拖拉机班，由穆兰同志来担任班长，以后我们还要有我们农垦的花木兰连队，花木兰分场，让我们的巾帼英雄们顶起咱农垦事业的半边天”

姚副局长说到这里，问陪同在身边的塔布尼农牧场班子人员：

“小谢，洪场长，小林，小江，你们看怎么样？”

还没有等到谢长安回答，穆兰机灵的高声喊到：

“首长，我们场领导同意，他们当然同意！”

穆兰和女工们兴奋的把刚才表演节目时缠在腰间的红绸子抛向空中，激动的齐声喊起来：

“乌拉，万岁，花木兰班，乌拉，万岁，女拖拉机手！”

新成立的花木兰女子机务班，十几个人的编制，场里给他们配备了三台手扶拖拉机，两台大型进口捷克式拖拉机，女工们是高兴了，原定配备各连队的机械就不得不进行削减，关键是原定的十几个机工就上不了车，这些减下来的人就要转为农工。农工虽然工作比较轻松，工资却不如机工高，这就使得场里在调整岗位上做了难。场里最近招来的职工，除了盟局招来的外地逃荒来此落脚的人员和极少数响应号召支援边疆建设的知识分子之外，大都是垦区范围内干部职工的子女家属，人员关系盘根错节，裙带关系复杂。这部分人中的一些人来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可以上机车，听说要被调岗到其它岗位，便闹着要上机车岗位。谢长安和洪振国一商量，既然不把谁安排到机车岗位都阻力很大，不如干脆公开考试，择优录取，如此一来既减少了矛盾，也可以堵住上上下下托人找关系的人的嘴，也借机会督促新上岗的年轻人认真学习技术。

谢长安和洪振国找到林为民，说明了一下想法，林为民也正在为各方面的人频繁找他疏通关系发愁，听了两个人的意见，连声叫好，一连表示赞同：就应该这样，一切用成绩说话，考的不好，就算他是玉皇大帝的孩子也没辙。

考试通知下发全场后，大多数职工拍手叫好，青工姜天亮和董爱国却发了愁，本来自己文化底子就很差，前段时间机务培训时又没认真学，觉得十有八九会落选，两人便动了是否能把考题偷到手的心思。经过几天的观察，他们发现洪振国带着机务科的李大龙和另外几个同志组成的出题小组每天都在就可忙碌着，两个人一商量，决定找机会潜入机务科把考试题偷出来。

场保卫科被安排在场部大院的出入口，一幢三间房的独门土坯房，北边的一间是警卫室，平时对来往场部机关的陌生车辆例行检查，这里也是物资科材料管理员接送过往材料的地方，中间一间是保卫科的办公室，最南侧的一间是器材室，存放着易燃易爆物品和部分枪支弹药。为了加强枪支管理，前几天盟局公安处特意下发文件要求各农牧场把个人手里的武器全部收上来，统一交付盟局公安处管理，各场进行民兵训练或执行其他需要携带枪支的任务时再到盟局公安处领取。

个人手里的枪支正在陆续的收缴中，佟尕娃准备等到全部收缴上来后一并上交盟局公安处。佟尕娃是个有经验的保卫干部，当然知道枪支弹药保管的重要性，为了安全起见，他把枪支收缴上来后，卸掉了所有枪支的枪栓，装在一个袋子里背回了自己家，来了个枪支和枪栓分开存放。除了白天上班外，他和保卫干事小胡、小梁3人每天晚上轮流值夜班。

向远方看到场里正在收缴枪支，心里萌生出强烈的好奇心，三番五次找理由到保卫科和小胡和小梁套近乎，希望能够得到玩一玩枪的机会，小胡和小梁当然知道让小孩摆弄枪支是违反纪律的行为，多次断然拒绝了向远方的请求，于是，向远方决定铤而走险，心想：不给玩拉倒，老子偷一把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天放学后，大川和小山各自在家三下五除二便划拉完了家庭作业，相约着来到场部门前一片相对比较宽敞的小广场，两个人互相帮助着学习骑自行车。六七岁的孩子，看着还没有自行车高，一尺长的腿根本就挎不到车子的大梁上，只好把腿和脚从横杠下方伸过去，练习掏裆式骑法。两个孩子一个练习骑车，一个在后边把住后边的货架帮助保持平衡，练习得十分开心投入。

在大川骑着自行车来到场机务科附近时，大川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行车，车子冲进了旁边的一片小树林，车轮正好撞到了同董爱国一起躲在树丛里向机务科的窗子张望的姜天亮的腿上，姜天亮吓的一激灵，痛得呲牙咧嘴的在原地直转磨磨，董爱国最初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看到眼前只是两个小孩子，长舒一口气，走上前去扶起自行车，用力一把把车子推到树林外边，又一把将摔倒在地上的大川拎起来，在孩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崽子，捣什么乱，快滚蛋！”

看到大川咧嘴哭着，连滚带爬的跑出树林，小山也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大川慌忙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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