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肯斯坦（十二）夜晚例行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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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的结束声音很刺耳，这让江暮从回忆中猛然抽身。

细细想来，江暮才发现，在他的规划中，萧澈会从研究院毕业，会成为日没夜观察宇宙和尘埃的物理学家，而并不是现在这样。

想到这，江暮像是随意提起，看向林行之，问道：“萧澈是什么时候当上审查官的？”

林行之回忆了下，道：“三年前，从深渊林回来后，他参加了选拔，然后拿了第一名。”

“那是什么时候加入B组织的？”

“好像是老师沉睡那年，后来他又在实验所待了两年，不过没有长待，然后便去了深渊林。”林行之在实验所和萧澈合作过，所以有些事他记得很清楚。

“还在实验所待过？”江暮有些奇怪的问。

“您去世的那一年他来的。”林行之从旁边垂下的绿植上掐了朵假花，看着那朵开的跟真的一样的花道：“来了之后用的是老师的实验室。”

说到这，林行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

他说：“当年许医生宣布您去世后，知道消息的人都伤心的很，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但萧审查官倒是个例外。”

“怎么？”江暮觉得萧澈大抵是不太会表现悲伤的，这在情理之中，那崽子对待感情一向看的透彻。

“也不知道怎么讲，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俩是仇人，老师前脚刚被许医生宣布去世，后脚他就在军事基地的大门前摆了一排礼炮和烟花。”林行之想了下当晚的细节，道：“礼炮的声音很响，惊动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他。”

“那晚之后，萧审查官就被拉入了军事基地的黑名单，没过多久，他就去了深渊林。”

那时候，A区的地下夜市“极夜”还没完全建成，买的东西也少之又少，没有人知道萧澈从哪弄来了那么多礼炮，也不知道他在庆祝什么。

人们只记得那晚整个A区灯火通明，天上的月亮被不断盛开的烟花遮住了风姿。

随着烟花绽放的还有震耳的礼炮声，那一刻空中绽放的美丽，就连宇宙中的星云也稍显逊色。

A区热闹的像是人类迎来了重生，可在喧嚣的人群后，站在基地顶层的少年手里攥着打火机，沉默的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

没有人看得清他眸子里的情绪，只有黑夜和月光。

所以，也无人看到，片刻后，月亮悄悄蒙上了层轻纱，替少年轻吻了最后一支烟花。

或许他并不是在庆祝。

话头到这，江暮嗯了声，陷入了沉默。

身后的长廊上不断的有实验人员来往，他们最近讨论的内容除了新型抑制剂就是江暮。

除了这两样，枯燥的生活里好像再也没什么值得讨论的话题。

或许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暮活着的事实，林行之从口袋里掏出条葡萄酒营养剂，在沉默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夜晚的温度还是那么高，江暮揉了下太阳穴，打算起身回实验室接着面对那组算错的数据。

但林行之今晚的话有些多，再次开口时，他没再提萧澈，倒是说起了江暮。

这让江暮压下了想起身的动作。

“老师，一开始听到您重新活过来的时候，我是很震惊的，但是后来想了想，地球如今都能变成这样，也没有什么事不会发生了。”林行之依旧穿着那件军绿色的短袖，不过这次没有穿外套，绿色衬的他肤色更白，笑起来时倒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你倒是变的爱说话了。”江暮听后，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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