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疑惑撒豆成兵

第五章

解疑惑撒豆成兵

望着玉簪惊愕的神情，黄二郎继续道：“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一样，心内大惊，来不及多想，便将妖书藏在怀里，想回‘云谣山’再做思量，可是半路却碰到小球子他们。我带着妖书不想跟他们纠缠，索性跟小球子打个招呼就要离开。可是那小子竟然完全不识好歹，二话不说联合其他几个猬族，一起围攻我，那架势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一看情况不好，心里琢磨许是这货又被阿囡嫂骂了，心情不好，便道不跟他们玩了。

然而那小球子偏偏上来拉扯，我不小心掉出了妖书。没想到这几个家伙竟然眼红起来，跟我抢妖书，直直追到家门口，而且招招式式都像是玩真的。没办法，我只能找机会把妖书扔到你的药园里，然后调虎离山往山下跑，寻思回头再找你要妖书。路上，还碰到阿大、阿二来拉架，可是小球子几个完全不吃那套，还是没完没了的死命追着我。没办法，我只好在外面村子里找个地方先藏了起来，躲了一日，才回来。刚才上山，看到加派了好多刺猬站岗，是不是这小子把我得到妖书的事告诉了‘白阿嬷’和‘大先生’，要捉我拿妖书啊，害得我一路左躲右藏，差点被他们发现。这个臭小子，我也就是看在阿囡嫂的面子上，不想和他计较！下回再见他，我一定不客气！”

玉簪听到黄二郎的话，不禁呆住了。看样子，黄二哥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他如果真的杀了小球子，又怎么敢再回这云谣山？可是，不是黄二哥，又会是谁杀了小球子他们呢？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还要残忍地剥皮？黄二郎看玉簪愣在那，不作声，遂伸出手在玉簪眼前晃晃，道：“喂，怎么了？”玉簪哽咽道：“你再也见不到小球子他们了，他们……他们……被杀了。”黄二郎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道：“什么时候，谁干的？”玉簪低头道：“所有证据都指向你！”黄二郎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我？”玉簪点点头道：“是，现在所有的猬族都怀疑是你杀了小球子他们，‘大先生’正派了族亲在山下四处捉你呢！”黄二郎皱着眉头，道：“我下了山，就躲到村上的马大善人家找东西吃，边吃边听马大善人的媳妇打骂下人，骂得那叫一个凶，我看出那马大善人的媳妇被妒精附了身，便和妒精打斗了一场，还顺便帮忙放跑了一个小牧童，如果能找到小牧童，就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可是，上哪儿去寻小牧童呢……”

玉簪想了想，黄二哥口中的小牧童，大概就是今天被自己救回“林籁”的那个小牧童了。小牧童也说自己被马大善人的媳妇打骂，还被关了起来，并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逃到了云谣山。而且阿大阿二亲眼看到黄二哥逃到村子里没有再出来，这样说来，黄二哥真的没有说谎，遂道：“还有件事很奇怪，阿大阿二找到的小球子尸首已经被剥皮暴晒三、四天了，可是你和他们却在前天晚上打架，这实在有些说不通。”黄二郎低头思索了一下，道：“难道是妖域的换皮术？”在妖域当中，无论是妖皮、妖心、妖头，都是可以互换的，而“七大妖族”中的袁族尤擅此道。

黄二郎道：“那日，我与小球子他们对战的时候，总觉得小球子哪里不对。平日里，我跟他打打闹闹开玩笑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这一次，他却好像十分愤怒，真是有点要致我于死地的样子……嗯，细细想来，的确有许多细微之处有可疑。”言罢，黄二郎望了望玉簪，继续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球子他们几个下山遇到了其他妖族，被人诓骗换皮，结果小球子把皮蜕下来之后，就遭了暗算。而小球子的皮便被那些异族妖精穿着，混入了‘云谣山’。我跟他们开玩笑，他们误以为行踪败露要来杀我。而在我不小心露出妖书被他们发现之后，便想尽办法来盗妖书。”经过黄二郎的一番分析，玉簪觉得事情的真相极有可能真如黄二郎所言，遂想拉着黄二郎去找“白阿嬷”和“大先生”。

正此时，黄二郎忽然将玉簪护在身后，小声道：“别说话，有妖气！”说话间，玉簪也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妖气正慢慢从崖那边的林子里蔓延过来，而且似乎不止一个妖精。

关于“妖气”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理解。在这尘世间，一切事物都有属于自己的经历——出身、成长、经遇过的生灵与物件，这些经历过往都会在事物本身形成独特的“气场”，人有“人气”，妖有“妖气”，只是因为妖通常要比世人年岁大太多，所以妖长年累积的“气场”通常要比人的“气场”更加强盛一些，亦即“妖气”盛于“人气”。因为“气场”能量的悬殊，所以人与妖单独相对时，人的气场通常要败下阵来，就像温度的传递永远是由高到低一样，“气场”之间的能量转移也是由强至弱，故而人世之中常有世人被修道者看出“邪气入体”、“妖气缠身”；更有明白其中奥妙的人间聪慧者，以聚集众人形成强大人气的方式对抗妖异，而人世常言的“人多的地方妖精少”亦是此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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