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岁月无情人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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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人，扶着眼角的细纹，叹气。年华总是无情，还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经开始吞噬她的青春。但这些细纹，终不能挡住她的美丽，反而有一种年轻女子没有的风韵。这人，便是端妃。

好在，还未生白发。在宫中的女子，总是要比外面的老得快的多。多许多。

一双纤细而又白嫩的手，拿起来桌上的梳子，轻轻的梳着两鬓的发，梳着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手。多一分则嫌胖，少一分则嫌瘦。指尖纤细，指腹丰满嫩红，一看便知能弹得一手的好琴，当真是一双完美的手。

身后的宫女也任由她梳，只是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眼中的神色，也随着她的动作变了又变。良久。

端妃终于说话了，她说：“这宫中，又要闹一阵了。”再一次叹气，却不知为何，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宫女见她又叹气，忍不住说道：“娘娘，担忧这么些干什么！您总是叹气。娘娘总是替人家担忧，人家都没替娘娘想过，言亦就不懂了。娘娘这些年的苦……”说着，叫言亦的宫女哭了起来。

端妃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责怪，只是又叹了气。而叫言亦的女子却哭得越发的厉害。

“论才学，论样貌，论修养，论背景，无论是哪一样，娘娘您都不输给其他人。可偏偏为什么，娘娘您心心念念的人，却从来只是过来看看便走，从未，从未在这里留夜过？娘娘，言亦只是替你不甘，替你委屈。”

端妃站了起来，只说：“你不懂的，便不要再说。”语调不似往日的温和，不知是哪一句，刺中了她，刺痛了她。

言亦愣住，挂满泪水的脸上最终恢复了平静。无论她如何不甘，都只是枉然。岁月无情，谁又知不是人无情。哪有一个妃子，像她的主子那样从未获得恩宠过？从未。就是被贬为月美人的月妃，都要比她家的主子，幸福得多。

“请娘娘赎罪。”既然娘娘这样说了，她便也无话可说。多少委屈，多少怨，她都可以为了娘娘忍，就像是娘娘也可以为了皇上隐忍半生一样。

“罢了，”拉起跪在地上的言亦，端妃说，“你私下多多注意一下莫常在就好，莫要让她闹出什么乱子。”

“是。”作了揖，便退下了。

而要言亦注意的莫常在，莫璇，此刻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勃然大怒。

“皇上昨晚去了谁那里你竟然打探不出来？没用的奴才！”莫璇将装着刚沏好茶水的茶杯扔在了蹲在她跟前颤颤巍巍的宫女身上。茶杯跌落在地上，碎了，茶水溅在宫女的手臂上，红了一片。

那宫女自然不可能是她带进宫来的宫女，只是宫里安排过来的。也是莫璇气过了头，压抑了一夜的怒火，终于让她是失了控。怒过了，也发泄过了，莫璇方才觉得不妥。怎么样收拢人心她还是懂的。

闭了闭眼，说：“你先下去吧，圣上的行踪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胡乱猜测的。杯子不用你来收拾，回去后问苏子讨些药，伤好了再来伺候。”

听了这些，蹲在地上的宫女才缓了缓脸上的恐惧，将碎片放回地上，抽泣着说：“谢常在恩典。”说完，才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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