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莺歌岭 窥探大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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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汗河流过东牟山，受火山溶岩所阻，形成一片高山堰塞湖，湖中有十大景观，绮丽多姿，鬼斧神工甚为壮美，靺鞨人称这片湖泊为“忽汗海”，后来才叫镜泊湖。

忽汗海南北长逾百里，东西最宽处十里开外。在海子的南头座落着一座雄伟的高山，称作莺歌岭，莺歌岭部落背靠莺歌岭，北临忽汗海，是粟末靺鞨部的统治中心。

靺鞨人把居住的村寨称作葛珊，居室叫窨子。窨子房具说是远祖勿吉人发明的，十分古怪。它是从地面往下挖丈余深的大坑，上面覆盖土草，留一门，进门后顺着木梯进入坑底，坑底有火炕。这种房子冬暖夏凉，简陋却实用。莺歌岭部落遍布这种窨子房，在莺歌岭部落正中有一院落，却与众不同，它好象是从天外飞来的，在漠北是独一无二的，它具有中原庄园的雏形，实在令潜迹在这里数日的白山大师叹为观止。

围墙是用玄武岩砌筑的，宽阔的垂花门，门阶两侧蹲伏着两个大石狮子，有几幢房屋全是中原式的，说不上高屋建瓴，也弥足气派，院中有供千人操练的演兵场。这里便是部落首领乞乞仲象、乞四比羽俩兄弟的宅第。

从北门进入，迎面是两幢石墙草顶房，东面的一幢较大，分作三大间，东西两间供生活起居用，中间是议事大厅，东西长九丈，南北宽三丈，十分宽敞。粟末靺鞨有数百个氏族部落，数百个酋长，每三年要到这里聚会一次，大厅南北两侧置有数百个木墩就是他们的座位。正位在东，置有一张案几，两张虎皮椅子，只有乞乞仲象、乞四比羽才有资格坐在上面。东墙上挂着一张大牛皮，雪白的牛皮上画着一只苍鹰，苍鹰作飞翔之状。

虎皮椅上正端坐一人，身材魁伟，面目剽悍，四十来岁，头发已谢顶，脑后稀疏的头发散披着，颧骨高高的，虎眉豹眼，目光如炬，**着上身，肌肉堆堆隆起，下穿鹿皮套裤，脚蹬熊皮靴，他就是乞乞仲象，正在翻看着一本线装古书，书名是《吕尚兵书》，是契丹兵马大元帅李尽忠所赠。乞乞仲象粗知汉文，读不懂的地方，免不了皱眉苦思。他和堂弟乞四比羽一个月前从辽东契丹兵营归来休假。乞四比羽绕道到东海和北面的粟末各部落的葛珊去巡查，还未归来。原先高丽国强盛，长白靺鞨、粟末靺鞨都归高丽统治，高丽国王命弟兄俩带领三千靺鞨人到平壤充军，不久大唐灭了高丽，契丹强盛，取代高丽继续统治两部，弟兄俩又被迫率部归附到李尽忠的麾下。李尽忠封乞乞仲象为管军首领，契丹语为大舍利。乞四比羽为副管军首领称小舍利。这二人武功高强，有侠肝义胆，是靺鞨人心目中的英雄。

厅中还有二人也都在专注地干着自己的事。坐在木墩上的中年妇人正在缝鞋，灵巧的手捏着一根骨针，骨针上穿着鹿筋线，一块熊皮很快就要变成一双漂亮的马靴。脸上溢满喜悦的神彩，人长得端庄秀美，是长白靺鞨人，她精骑善射，在娘家又读过几年汉人的私塾，自生了儿子之后，她便精心把自己的所知所学传授给心爱的儿子。她便是乞乞仲象结发之妻乌氏。

在厅中过道上一招一式舞剑的小孩子就是夫妻俩的儿子大祚荣。他三岁学骑马，五岁学射箭，六岁识汉文诗书，七岁习武，弄刀舞剑。学得刻苦，练得勤奋。乌氏已倾尽所能。祚荣恳求母亲寻找能人为师，但始终没能找到胜任的。

据说在大祚荣出生的前一个时辰，额娘乌氏突然不省人事，大叉玛请神保佑，才将她唤醒，乌氏醒过来便说，自己刚才乘着赤龙上了九天，拜见了天神阿布凯。天神说，你将得贵子，此子将来能成为统一靺鞨各部的大英雄，立国为王。乌氏说罢，肚子一阵剧疼，一个胖小子呱呱落地。乞乞仲象请大叉玛给孩子起个名字，大叉玛说，你家姓大，你官职是大舍利，应当让孩子有更大的禄位，这孩子叫大祚荣如何？乞乞仲象欣然同意。大祚荣天资聪慧，在同龄孩子中出类拔萃，大叉玛认为是天神托胎下凡，到各部落各葛珊去讲，越传越远，越传越神，前来拜访的接连不断，使乌氏难以应对。

大祚荣只在腰间围着虎皮，油黑的肌肤，手中剑虎虎生风，口中不时叱喝几声，乞乞仲象负手踱了过来，说道：

“小子的剑每招每式都十分纯熟，看似无懈可击，其实是华而不实。”

祚荣收住剑，十分认真地说，“请阿玛指点，阿玛一把大刀横扫辽东，在剑上也定然……”

乞乞仲象摆摆手“阿玛实在不懂剑术，这剑学源于中原，我听说剑以气为根，这‘气’吗，就是内功，是精气神的统一，博大精深，有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摸不到门径，更谈不上登堂入室了。”

乌氏叹道：“祚荣虽有慧根，却无机遇，这二年我遍寻良师，都无结果，我担心这孩子将埋没在这深山老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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