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鸣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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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的余晖散落在一片祥和的S市上空，城市里车水马龙，人们带着一天的疲倦，奔向那些能让他们休息和宣泄的地方。随之而来的大雨，熄灭了欢声笑语的激情，这时人们才清醒地发现，出门忘记准备雨具，只得硬着头皮冒雨往家赶。雨不仅带来了湿润，也带走了温度，使得S市开始寒冷，黑暗。整座城市只剩下万家灯火，城市中的明灯与天空中明亮的繁星形成一种呼应，这也许是一种倔强吧。紫金街，与S市其他繁华的街道不同，这里是城市中不太会被注意到的地方。街道的两头连结主路，街里都是些老旧小区，楼层都不太高，没有安装电梯。只有很多念旧的老人居住在这里，其他的年轻人早已搬去那些所谓的高楼大厦。街道中间是两行车道，平时也没什么车辆经过这里。路边，一些电动车自行车随意地摆放着。几家小商铺，一些下棋的石墩，几乎是这条街全部的设施。大雨之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本就不太光亮的路灯，更是撑不起整条街的光明，街道变得更加漆黑。一个穿着黑色橡胶雨衣的人，从街中暗处走出来，步伐缓慢且沉稳。在一栋老旧的楼前，这个人停住了，转身望着。像是找到了什么，嘴角笑了一下，缓步走了进去，身形淹没在城市的大雨之中，仿佛他从未出现。张季全刚吃过晚饭，在家里正看着电视，消磨睡前的时光。其实大部分晚上都是张季全自己一个人过的，孩子们都在S市里有着自己的生活。只有周末，自己的儿子会带着孙子来看望，平时有请保姆照顾张季全的日常生活。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张季全望向了门口，喊道：“谁呀？今儿不是下雨嘛，怎么还找我啊？”

此时的他，还以为是每晚那几个老朋友来敲门，并没有太多在意。应了一声，还是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门边，开了门。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橡胶雨衣的人，由于楼道的灯光也有些暗，这个人的面部有些阴暗，一时间张季全也没看清来人是谁，便问道：“请问，你是……”“哦？老领导，多年不见，认不出我了？您这是贵人多忘事啊。”

那人笑着说了句。张季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人。“难道……？！”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楼道内又恢复了黑暗，能听见的声响，只有外面那下着的瓢泼雨声，以及滚滚雷鸣。三天后，就在这条紫金街上，一栋老旧的楼前挤满围观人群，楼道口拉起警戒线。忙碌的现场外，一辆SUV车驶来，车门打开，一位中年男人下车，不慌不忙走近警戒线。整个人体态健硕，但就是有些不修边幅，脸部周围还有些胡茬。“雷队，您来了。”

一个警员拉起警戒线，把中年男人让了进来。这名中年男人就是雷雨夜，他是负责此案的刑警队长。之前参加省内大案的专案组协助调查，昨天刚结案。他本来是打算一起参加庆功会的，可队里的组长杨刚打电话汇报，辖区内有恶性案件发生。这不，连夜驱车赶回来。“嗯，”雷雨夜欠身进入现场，正准备戴手套，忽然问道：“对了，杨刚人呢？”

警员跟雷队解释道：“雷队，杨组长带着技术队在上楼勘验现场。”

“怎么今天才开始，我听说，不是昨晚就报案了吗？为什么晚这么长时间？”

“是的，雷队。昨晚队里没人手，情况比较特殊，杨组长说就先让我和几个辅警把现场先封锁保护起来，另外再……”还没等这名警员说完。雷队一听，火气便有些压不住：“你赶紧去把杨刚给我叫下来，我当面问问他！”

警员也不敢磨蹭，应了一声，马上转身，火速上楼去叫杨刚。没过多久，杨刚从楼上下来，赶紧走到雷队面前，笑着搭话道：“呦呵，雷队，我听说你昨天还在外地办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雷雨夜并没有被杨刚的话题带走，继续说道：“你少跟我贫，这案子到底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杨刚举止有些神秘，把雷雨夜带到马路对面，距离现场人群稍微远些的地方，才小声说道：“死者名叫张季全，男，65岁，曾是S市钢铁厂副厂长，现在自己开公司当老板。死亡时间推测为三天前，也就是6月26日晚上9点半到10点半之间。死因初步断定为割喉，颈动脉失血过多导致死亡。死者所在的地方是钢铁厂的职工宿舍楼，现已认定为第一现场，就是面前这栋楼的201，户主也是他。”

雷雨夜仔细听着杨刚的描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汇报的这些信息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杨刚见雷队有些疑惑，便如实回答：“我昨晚跟陈俊阳一起来的现场，先让他给看……”雷雨夜听闻便直接打断道：“什么？！胡闹，一个刚毕业的新瓜蛋子，他怎么能……”杨刚见状，笑着帮雷队消气，“老领导，消消气，我还没说完呢。今天上午技术团队的李姐也看过了，初步判断基本一致。”

雷雨夜一听是李雪，场面才缓和了许多。毕竟李雪是局里数一数二的法医，曾协助破获过多起疑难案件，在省里也是数得着的法医专家。见雷队火气没有那么大，杨刚赶紧又连忙解释道：“咱们队里不是缺人手嘛，我也是想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新人的。我还跟李姐事先打过电话的，人家都说让陈俊阳先看下没问题的，还特别支持我的想法呢。”

“打住，你们一个个的，锻炼新人，那也应该看什么案子。这不，我来这里之前，市里领导就打了电话，再三强调，这次的案件是咱们S市好几年都没有遇到过的，所以督促咱们一定要尽快破案。”

“啊？市里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就给你和吴局汇报过啊。”

杨刚挠挠头。“这些细节，你就不要在意。有什么压力我扛着，你就只管把案子办好就行了。”

雷雨夜说着。“那行，雷队，我现在去现场，让他们干活仔细一点。”

杨刚应道。“走，咱们一起去，你带路。”

雷雨夜说着，便跟着杨刚走向警戒线封锁的现场。钢铁厂职工宿舍楼，是一栋老式三层小楼，楼道内比较狭窄。上楼的转角处，还有很多住户堆放的杂物。虽是白天，楼道内的光线也并不明亮，加上那些老旧的灯泡，整个空间有些昏暗。雷雨夜和杨刚二人，来到201房门口。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戴上了手套和鞋套，才进入现场。杨刚打开房门，现场情况映入眼帘。大片的血迹洒在门口处附近，周围物品有些乱，地上有白色的人形标记。“这家人看着蛮讲究的，楼虽然老旧，没想到屋内装潢却不简单。”

雷雨夜嘴里念叨着。“是啊，这些中式家具看着可不便宜。”

杨刚跟着说道。“屋内情况怎么样，有翻动物品的痕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