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性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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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幽篁部落位于魔族大地西南一隅，隶属于天伤郡，因其盛产一种名为“墨灵竹”的竹子而得名。部落地处偏僻，与人族隔海相望。除了魔族与人族之外，还有另一个强大的种族，名为妖族。三族实力相差无几，呈鼎立之势。魔族大地自然资源匮乏，天地灵气稀少，而幽篁部落所属的天伤郡更是其中“翘楚”，所以被魔族修士称之为“蛮荒之地”。风声呜咽，寒冬已至，幽篁部落一片雪白。冬天天黑得很快，部落内家家户户早已关闭门窗，仅有几处亮光挤出门缝，洒落在这茫茫黑夜中。有一个少年，裹着与个头极不相符的破旧衣衫在大雪中艰难前行。少年在手心哈出一口热气，随后用力裹了裹衣衫，把双手放在了腋下。可是冰冷依旧。嘎吱嘎吱！大雪已经没过少年的膝盖，他浑身颤抖不止，可是少年并未停下脚步。不久之后，少年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这是部落中为数不多还亮着灯的一家。伸手想要推开栅栏，可是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又缩了回去。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来这里求助。不过一想到生病的爷爷，少年眼神坚定了许多。他鼓起勇气就要推开栅栏，却是听到一阵狗吠声传来，原来是不小心惊动了院子里的狗。少年冻得发紫的手闪电般缩回，身子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正在这时，屋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房门打开，一个额头上有两个黑色长角的大汉披着棉衣走了出来。少年赶紧起身，拍了拍屁股，眼中多了一丝喜色，轻声道：“二叔！”

大汉赶紧关上房门，呵斥了一声狗子，做贼一般来到了少年的跟前，小声道：“皓儿，大半夜来找二叔有什么事？”

少年名为方皓，今年十四岁，除了眼前的大汉和年事已高的爷爷，便再无亲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听到二叔的话，方皓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爷爷生病了，家里又没有吃的，看二叔能不能帮帮忙...”说到这里，方皓还未等大汉说话，便赶忙继续道：“不过二叔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大汉挑了挑眉毛，轻声道：“皓儿，吃的二叔可以给你拿点，不过钱的话，都是你婶子管着，二叔想要从那个婆娘手中抠出来点比登天还难，不是二叔不帮忙，实在是...”迎着方皓的目光，大汉眼神有些闪躲，他一脸苦涩道：“皓儿你也知道，你爷爷的身体是老问题了，加上他年事已高...”“不要怪二叔说话难听，想要看好估计很难，就算是二叔找你婶子要到了钱，恐怕最后也是打了水漂...”顿了顿，大汉长长叹了一口气，“而且咱们部落看病不是一般的贵，有那些钱还不如存着给你弟弟将来娶媳妇儿用，你说是不是？”

方皓淡淡道：“二叔，我知道了。”

大汉似乎因为方皓这句话瞬间轻松了不少，他忙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屋内。方皓以前总羡慕二叔那个温暖的家，只是今天他第一次觉得，还是自己那个四处漏风的小屋更像个家。不久之后，大汉便匆匆走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两个馒头。发硬的馒头里，夹着几根腌菜。把馒头塞到方皓手中，大汉焦急道：“赶快走，别让你婶子看到了。”

方皓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传来，“方明峰，我说家里的馒头怎么每天都少几个，老娘本来以为是耗子偷吃了，没想到却是进了这个小杂种的肚子。”

说话的同时，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已经出现在方皓的身前，一把夺走他手中的馒头，随手丢给了院子里的狗，继续喋喋不休道：“就算是喂狗，狗还会摇尾巴逗我开心，进了这小杂种和你那半死不活的老爹肚子，简直是浪费粮食！”

瞥了一眼方皓没有长角的额头，妇人嗤笑一声，“要我说呀，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一个好点的胎，省得像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魔不像魔，被两族都嫌弃。”

似乎越说越起劲，肥胖妇人拢着袖子，伤口上撒盐道：“我如果是你啊，干脆抱着那个老家伙死了算了，居然还有脸来我家讨饭吃。”

方明峰动了动嘴唇，看了一眼方皓，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便转身离去了。“娘，我饿了。”

只见一个身穿棉衣，戴着兽皮帽子的少年站在房门口，目光从方皓身上扫过，露出了厌恶之色。妇人听到儿子的声音，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儿子，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现在就给你做，外面太冷了，赶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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