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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红,你上!”我姐一边收钱,一边对我吼道。
一炉吐着红舌的火焰。一口烧得通红的铁锅。一个挥汗如雨的背影。
我把酸痛的手臂在空中划了几圈,咬牙接过了我姐夫手中的活计。
舀一勺油倒向锅里,热油顿时滋滋作响,抓一把干粉往锅内一丢。
我飞快地翻炒几下,抛起。
用勺子往盐碗、酱碗、蒜碗、胡椒粉碗、干辣椒粉碗……飞花点翠地各舀一点,敲入一个鸡蛋,再一手不停地翻炒,另一只手不停地抛起炒粉。
米粉从锅中跃起,又从空中跌落。
一次,两次,三次。看上去像杂技表演。
半个小时前,我姐夫替补上来,半个小时后,我又替补我姐夫。
四次,五次,六……
半空中,我手臂不听使,再也无力抛起锅中的粉。
“啷当”,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黄的,
白的,
青的,
洒落一地。
食客们的目光全射过来。
像一台精彩的舞台剧突然断了电。
我姐夫一个箭步冲上来,拿起另一口铁锅,不到一分钟,像舞台又来电一样,精彩继续上演。
我姐猫着腰,拿着扫帚打扫残局,狠狠地瞪我一眼,低声骂道:“废物。”
我地走回卧室,胳膊快要断了一样。躺在床上,额头直冒汗珠。
没人来问候。
粉店就四个人。我和我姐夫每天轮着炒,我姐收钱兼当服务员,还有一名叫李嫂的,洗菜、洗碗、端粉……什么都干。
18岁那年,我从老家禾村来到乌乡市,给我姐当炒粉工,已整整一年,天天重复着这项单调的机械运动。
我真的干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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