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起点，杀你祭旗

一连几天，王莽都是天刚亮就上朝，从他的府邸到未央宫门有一段路程，他不坐车，就这样宽袍大袖地步行过去，身边跟几个随行的家奴，今天也是这样。

每路过一户人家，或一家店铺，王莽都主动打招呼，问问孩子听不听话，生意怎么样，他能叫出来很多人的名字，他也能叫出来怡情阁老鸨的名字，尽管他从来没去过怡情阁。

王莽知道老鸨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年轻时也是在刀口舔血讨生活的人物；他知道老鸨给衙门使了银子，想保自己的儿子王获；他知道，即将掌权的外戚安排了眼线在自己身边；他也知道，就是这眼线把儿子杀人的事揭发到了衙门；他还知道，如果王获不死，势必连累王氏整个家族。他知道很多很多，甚至还知道那个眼线此刻就跟在自己身后。

权力的争斗，永远都是这样，被你忽略的细节，往往能至你于死地。想到这，他想起了儿子王获最后说的那句话，“爹，救救孩儿！”王莽看着儿子那无助而绝望的眼神，止不住老泪纵横，纵使有万般错，他也只是个孩子。

王莽禁止自己再想下去，身处权力争斗的漩涡中，为了整个家族的安全，他不得不封闭自己的感情。

老鸨远远地冲王莽道了个万福，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王莽略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停下，径直朝未央宫方向走去，他急切地想离开这个地方。他似乎又看到夫人抱着儿子尸身时，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要随儿子一同去了。

是啊，为何不随儿子一同去了。王莽这样想着，向未央宫方向望去，远远的见亭台楼阁的金顶在朝阳中熠熠生辉，在他眼里那是寒光，像刀剑将要杀人饮血时让人不寒而栗。唉，为何不一同去了……

朝堂之上，王莽以身体不适回封地养病为由，请辞大司马职务，皇帝暗喜，却不允，王莽再请辞，皇帝允了，令国库拨出金银细软慰劳大司马，王莽谢过皇帝退朝回府。

……

汉哀帝即位后，他的祖母定陶王傅太后与丁皇后的家族开始逐渐得势，这使得汉成帝时期的外戚们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了保存实力，避免无意义的杀戮，王莽带头告老还乡。

离开长安时，很多百姓自发地送别王莽，多人声泪俱下，可见王莽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秦奋和孔仁也在王莽的随行车队中，作为门客，要与主人同行。

与百姓不同，朝中无人来送别，只有几名军队的头目在城门口候着，他们都是王莽提拔起来的亲信。男人间的送别往往简单而直接，几人与王莽握了握手臂，拍了拍肩膀，就算送别了，有人嘱咐说，此去一路山高水长，要多保重。

王莽一行人离了长安，走官道向新都进发。走了两日，王莽借口修理车辇，让大队继续往前走，留下了自己的大纛（dao）和几个贴心的家奴，修了有半日，约摸着大队人马也已走远，王莽指着那个被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大声喝道：“拿下！”

几个家奴提前已互通了消息，此时如狼似虎般地把那眼线按倒在地，死马倒翻蹄捆了个结结实实。那眼线料想身份已经败露，也不求饶，说道：“请大司马给小人一个痛快！”

王莽说道：“老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若不是衙门中人向老夫通报消息，我全家可能都要命丧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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