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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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八字步跨进前院，看着这人山人海，过惯清净日子的曹断颇不习惯，但合计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宴席也搭好了，随便糊弄两句吃干抹净走人。

曹府占地很大，随随便便都可以划出七八个足球场，可现场硬是座无虚席，作为京城四大巨头之一的曹家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登上高台，曹断严肃着脸，轻声咳了咳，用手虚压，慢慢的，现场就变得鸦雀无声。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各位同僚今日百忙之间抽空前来为我孙儿祝福，老夫表示由衷的感谢，无以为报只能稍尽地主之谊，请大伙吃好喝好，好酒好菜管够！”声音夹杂着灵力传遍了诺大的曹府。

话音刚落，“啪啪啪啪啪”的掌声就响了起来，曹断微微笑了笑，抱了抱拳，再次迈着八字步，一步三摇的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桌去了。人还没走近，就看见那一大桌子的几个大老爷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着曹断过来了，指着他，然而一群人掩嘴偷笑。

立马曹断严肃的表情就变了味，狐疑着一个箭步冲到那一桌前：“你们几个老货，又在背后编排老夫什么？”说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其中笑得最开心最开怀的一人，名为王执，一袭月白锦袍，留着半长发白的胡须，正拿着酒杯轻嘬杯中的佳酿。行为举止颇有文质之风。

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大儒。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却是与曹断齐名的铁血侯爷，两人皆是大夏国的顶梁柱，昔日南征北战、东荡西杀，间接或直接留在他俩手里的人命，估计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了，但别人记得清的是，他们保卫了大夏国的社稷江山，也在敌国留下了赫赫凶名。

又由于曹断面相粗犷，行为豪放，而王执相容柔和，举止文雅，便有了当年百姓口口相传的：“曹阎王断人生死，王判官执人存亡。”也只有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这种场合笑话曹断。

等到王执放下酒杯，便嘬着牙花子：“酸，酸不可闻！我说老曹头，就你大字不识几个，刚刚那段台词估计背得挺费劲吧！”说完王执便朝着曹断挤眉弄眼，乐不可支。似乎和这老伙计斗嘴有着莫大的乐趣。

曹断虎目一瞪：“屁！老夫当年要不是受你这老货怂恿从了军，早就考了状元，混进国子监，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了。”说完“吨！吨！吨！”像头水牯牛，两口就把碗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在坐的都是老熟人，索性他就直接用盛饭的碗倒酒。性子也的确豪放不羁。

坐在曹断对面的是李家家主李遗，李遗旁边坐着赵家家主赵羽。京城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又分文武两派，李遗与赵羽便是那两大份量极重的文官。现在二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曹断与王执。若是在大街上遇到两山野村夫这般逗趣，他两人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不过这位高权重的侯爷像个小市民一般的扯皮，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两人话也不插，就是喝酒和轻笑。

曹断看着两人斯文模样，不由得大摇其头：“你看这两酸秀才，被那诗书礼仪毒害太深。”一句话说得李遗赵羽相视苦笑。“就在曹断挖苦二人的时候，一帮娘子军姗姗来迟的坐到这桌主席。

曹老夫人在一美妇的搀扶下坐到曹断身边，丝毫不见刚刚杵曹断下水的暴力悍妻模样，反而从里到外透露着安静雍容。微微的笑了笑：“大伙儿怎么还不动筷，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若是酒菜不合口味，那这就令厨房重做，今日各位都是贵宾，老身万万不可怠慢。”

李遗与赵羽当即抱拳道谢，只说与曹断王执聊得尽兴，还没注意桌上的美味佳肴。但王执和曹断听到这话，一个把熊掌端到面前，一个把鹿肉拉到自己面前。王执边吃边说：“老嫂子说的对，冷了没人吃倒了就是浪费，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曹断一看王执都那样了，反而安静了没有说话，要放以前，肯定狠狠损一顿，但是现在，忙啊！嘴抽不开空！

两人说吃就吃，还净挑好的吃，还拉到自己面前吃，着实让旁人大开眼界。

曹老夫人看得嘴角一抽搐，这王执平日里也是斯斯文文的，也就在军营和在曹府才会这般。以前觉得这人不把曹家当外人，颇感欣慰，现在看这阵势，再不快点这桌子饭菜就得被这两老货造完了。连忙招呼其他人开吃。

王执一听，擦了一把嘴边的油，把半剩不剩的熊掌推到李遗面前：“对对对，吃啊！大家伙开吃啊！”说完又去把甲鱼汤拉到自己面前，“咔崩”一声把甲鱼咬了一个大缺。曹断一看，这还得了！把满是牙印的鹿肉划拉到赵羽跟前：“别光看啊，别见外，就当自己家，吃吃吃。”说完把中间那盆子黄河鲫端了起来。

李遗和赵羽面色古怪，一说到吃，这诺大的曹府咋就像受了灾，难道平日里都是窝窝头就着腌菜过日子？开荤就是吃鸡蛋，蛋黄儿还被人扣了那凄惨模样。小心翼翼夹了两颗花生米，喝了两杯酒，万万不敢和他俩抢。曹老夫人看得又气又好笑，但又不好喝斥。只得叫人不断上菜。

曹断正在和盘中兔子腿较劲，只见王执手拿起一只白斩鸡：“老曹头，吃块鸡。”曹断刚一抬起头，王执餐刀一划，一个鸡屁股就飞到他碗里。曹断眼角乱跳，嘴角也是一哆嗦，正准备骂人。曹老夫人便开了口：“干什么，干什么，你说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了！当着这么多客人面前还想出多少洋相！”

曹断哼了一声，把鸡屁股扔了继续苦干兔腿。王执把鸡腿从嘴里一抽出来，却只剩一整条骨头，嘴上的功夫的确是深厚。也不知道听到这位老嫂嫂的话没。回顾李遗赵羽两人，捂住嘴和没捂一样，笑得嘴角都拉到耳朵上去了，一人按着肚子，一人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吃罢饭，客人散的散，走的走。曹断几人正坐到凉亭喝茶，王执用象牙签剔着牙，时不时打个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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